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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失恋33天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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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7 18:06:5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的左脑像是被一双大手握在了手中,不断的往墙上一下一下摔着,刺痛加轰鸣,李可尖利油腻的声音忽远忽近,格外刺耳,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周一下子像是失真的默片,又很像小时候那个硕大的,永远充满水蒸气的澡堂,每次去洗澡,我都十分恐慌,站在一片苍茫的水蒸气里,我只想往后躺下去,最后我也只好躺下去。
  
  我感觉到王小贱在拼命的摇着我,“小仙儿,你脸色很不好。”
  
  我努力的出声,“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中午没吃东西?你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我缓慢的理解了王小贱的问题,然后缓慢的开始搜索问题的答案,是啊,我好想好久没有吃饭了,上一次吃饭,是昨天,还是前天,还是……
  
  在我失去知觉前,我始终都没有想起来这个问题的答案。

7月3日 星期日 热
  
  我被一阵引擎声吵醒,睁开眼睛时,已经过了午夜,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王小贱拿着手柄,全神贯注的玩着我的PS2。
  
  “你干嘛呢?”我坐起来,问王小贱。
  
  “醒了?那我走了。”王小贱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状。
  
  “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我一直看热闹,然后跟着一起来了。”王小贱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语气和往常一样不阴不阳的答复我。
  
  但我心里涌起一阵脉脉的感谢,怪不得电影里面反面角色最容易出彩,因为他们负面久了,偶尔一正面,真是有让人感动的效果。
  
  王小贱放下手柄,“走了,你好好休息,,桌上有粥,自己喝。”
  
  我觉得很温暖,同时也觉得很尴尬。王小贱转身离开前,我开口说道,“谢谢你啊,王小,啊不是,王,王……”
  
  和王小贱共事这么久,我居然忘了他的真名叫什么。
  
  王小贱双手插兜,面无表情,但是目光充满深意的看着我,“你除了不知道我本名,也不知道我是哪儿的人,在公司负责什么业务,已婚未婚,你都不知道,因为你也没关心过,所以不用不好意思。”
  
  他说的对,我从来都没关心过,就坐在我手边十米范围内,日日朝夕相处的这个人。
  
  我突然有一种,现在的糟糕处境,都是我应得的,是我那张布满漏洞的人际关系网中,一段一段的漠视带来的后果。
  
  王小贱拉开门,留下了一个默默谴责我的背影。
  
  “可是我知道你的性取向!”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是理智最终遏制了我。
  
  喝完粥,我发现王小贱还体贴的给我削了一根胡萝卜。这么贱的体贴方式,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我走到床边,扑倒,然后跟自己说,今天晚上就当自己死机了,什么都别回忆,也什么都别设想,只是好好睡一觉。
  
  等躺倒床上我才发现,“好好睡一觉”这个愿望,怎么会这么难实现。不久前的每一天,只要一过晚上十点,我就呈现出一副吸毒妇女的风貌,哈欠连天,四肢乏力,胡言乱语,只要头一挨着枕头,连“啊真幸福”这心情都来不及感概,就火速进入了梦乡,可是现在,我像一条泥鳅一样,沿着床边滚来滚去,寻找最佳姿势,但结果都是徒劳。
  
  我开始数绵羊,数到三位数以后,我脑海里的景象开始变得恐怖起来,上百只绵羊在一个狭小空间里挤来挤去,俯视着看,就是一个硕大的蠕动中的毛团。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去实验传说中治疗失眠的第二招,喝牛奶。
  
  冰箱里有一盒开了封的牛奶,我一口气喝下去半盒,然后重新回到床上,作垂死状,等着睡意召唤。
  
  但睡意没来,肚子却有了反应,一阵阵,忽远忽近,时重时轻的抽搐了起来。
  
  我骂了一声,你丫能再倒霉点儿嘛黄小仙儿,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向卫生间。
  
  出来时我无力的打开冰箱,看了看那盒牛奶的保质期。
  
  已经过期两个月了,它却还在我的冰箱里,遇到我这么重情义的消费者,作为一盒牛奶,这真是它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就在一整晚抽水马桶间歇性的咆哮声中,我终于成功的耗尽了最后一点儿力气,整个人软塌塌的像一块塑胶果冻,裹着毯子,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什么梦都没有做。
  

7月4日 星期一 晴 大风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看来过了期的牛奶,或许会成为我今后漫漫人生旅途上的贴心良伴。
    
     我坐在床上,靠着窗,发了一个漫长的呆。我想象着自己是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来自十亿年前,不用思考,也不用伪装,更不用装出一副吉利相去四处讨好。
    
     我只是一块石头,甚至连呼吸都不用。
    
    这段漫无边际的冥想让我心情好多了。转眼已经过去了八天,在这八天里,我明明可以抓着他衣角大哭,或是去往闺蜜脸上泼硫酸,或者拿把小刀自残。但我什么都没干,我连回忆都克制自己,我的情绪比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与循规蹈矩,第一步我做到了,不给这一对戏剧爱好者自编自演的桥段赏脸,不给任何让他们激动的反馈,这一步,我做到了。
    
     却也花光了我全身力气。
    
     就好像壁虎的逃生本能,遇到危险时,绝不会费力纠缠,马上断尾逃走。但真正折磨人的,或许是那尾巴重新长出来的过程。
    
     我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前走。若是奢望他回头,连身上最不堪的污垢,或许都会看轻我;可用尽力气死撑的结果,就是身体背叛我。
    
     我想躲起来,外面再风和日丽,在我眼中也只是一片凄风苦雨,我只想躲在家里,等着我的尾巴重新长出来。从技术角度上讲,没什么不可能实现的障碍,因为现在,就算是卫生巾,在淘宝都有的卖。
    
     我翻出手机,想要给大老王打个电话,请几天假。
    
     大老王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半天,然后说,你丫出来,出来跟我吃个饭。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都不单单只是蓬头垢面,温和点形容,镜子里的人是个姿色不佳的吸毒妇女,全身上下,只剩下眼袋还算丰满。
    
     大老王见我半天不说话,不耐烦了,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福门饭店,12点,迟到扣工资!”
    
     我彻底颓了,真是,变幻的人生避无可避,想掩耳盗铃都有人拿着相机围观你。
    
     我鼓起勇气再看一次镜子里的我,然后彻底放弃了稍微完善自己一下的念头,因为想着是老板请客,如果不是涮羊肉,那就是街头小店的家常菜,所以,衣服上还沾着牙膏,我依旧坦然的出门了。
    
    穿燕尾服的服务生假模假式的为我来开门,涌过来一阵波光闪闪,四周全是叮叮咚咚银质餐具发出的声音,男的女的,各个都穿的像芭比和她的塑胶男朋友肯尼,我下身运动裤,上身耐克大红色套头衫,那个对勾的尾巴末梢,因为刷牙的时候滴下了牙膏,长长的一条,看上去好像对勾快要融化了一样。
    
     大老王远远的注视我,一脸触目惊心的表情。我在心里暗想,不好,大老王请我来这种人均消费超过了一百块的地方吃饭,不是要炒我就是要泡我。
    
     我站在大老王对面,恭恭敬敬的说,王总我来了。大老王脸皱成一团,送上到下扫视我一遍,然后说,“哎呦喂,真是想装着不认识你。”
    
     像幽魂一样走路不出声的服务员站在我身后,偷偷摸摸的要帮我拉椅子,我手一挥差点儿扇到他脸上,“不用,我自己来。”
    
     服务员猜到我这号儿的没能力再来第二次,所以勇敢的给了我一个白眼,走了。
    
     我胆战心惊的坐下,然后痴痴望着大老王,等着他开口,心里因为紧张,所以一眼望去四下里草木皆兵。我一点儿都不怕他要辞退我,反正已经惨到谷底了,再大的悲剧,对我来说都只是饭后甜点而已。我怕的是大老王突然张口对我说,“小仙儿啊,其实我一直对你……”
    
     我做好了大老王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其实我是同性恋的打算。
    
     但大老王一派气定神闲,伸手打了一个漂亮的手势,幽灵服务员便又出现在我身后,往我面前的杯子里注满红酒。
    
     “这酒是智利的,你尝尝,有樱桃和黑巧克力味儿。”
    
     我乖乖举起杯子尝了尝,果然,比我自制的长城干红加雪碧是高端那么一个档,细细品,满嘴都是崭新芳香的人民币味儿。
    
     我坐立难安,终于忍不住发问了:“王总,大中午叫我出来喝酒是有事儿吧?”
    
     大老王避左右而言其他,“这酒配猪肉最好,你不是回民吧?”
    
     “你是不是要开除我?”
    
     “别他妈瞎想,你们这一代,怎么男的女的都有被害妄想症啊?”
    
     “那你是要泡我?”
    
     大老王手一抖,叉子跌落在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黄小仙儿!你跟我女儿一边儿大,我搞你?我疯了啊?”
    
     看大老王表情,他确实受惊不小,我心里踏实了,趁着羞耻心还没繁衍起来,我赶紧刨根问底,“那你这到底是要干嘛?您搞的我很不安啊。”
    
     大老王把叉子重新排好,神情莫名其妙的凝固了那么一瞬间,然后目光定格在别处,“小王跟我说,那天你见客户,晕倒了,是最近都没休息也没好好吃饭吧?”
    
     我点点头。
    
     “因为失恋?”
    
     我点点头。
    
     “多他妈大点儿事!搞的这么极端。你们这些二百五,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失恋就算了,被别人笑话就算了,凭什么还要被老板趁机来训番话。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现在的小男孩们,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这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物种,你丫寻死觅活的,对得起自己么?”
    
    我忍不住了,怒视着大老王,你丫不过是我老板,又不是包养我的大款,工作时间外,我凭什么给你教训我的权利和时间,“谁谁谁,谁寻死了啊?我活这么大还不准突然死下机啦?您也有女儿,要是跟我差不多大,多半也失恋过一两次吧?要是她失了恋回了家,您会这么大大咧咧的上来就骂她二百五么?”
    
     大老王没说话,转过头,又看向别处。
    
     烤猪排配着柠檬片送了上来,看上去十分可人,大老王把我那份端过去,用刀一块块帮我切开。
    
     不知道为什么,分手后,一直被我压抑着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怎么挡都挡不住。
    
     “我已经努力想做到最好了……”
    
    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强大的理由,需要我对着我的老板哭诉。我只是忍不住了,看着老大王手指粗粗的帮我切着猪扒,我突然就想回家了,回那个山西的小城里,敲开家门,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妈妈,跟她说我累了。
    
    我拿着餐巾捂住脸,我知道我失控了,此刻我真想找到这世界的软肋,然后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踹它一脚。
    
    大老王慢悠悠的开了口,“我没机会骂我女儿。”
    
    四周的声音一下子抽离了,变得十分安静。
    
    “我那时候想啊,这姑娘那么傻,以后谈恋爱,少上不了当,我到时候该怎么劝呢,首先肯定是把那混小子叫家里来,狠狠的抽丫一顿,然后跟他说,你丫太没眼光,以后的人生没什么太大指望。然后带着女儿出来好好吃上一顿,跟她说,你看,美食,好酒,都不会因为你失恋了就停止供应,是,牙疼不能忍,但它也要不了你命。”
    
    我把脸从餐巾里抽出来,看着大老王,大老王依旧看着落地窗外。
    
    “结果,她十一岁那年,我跟我老婆就离婚了,她跟着她妈出了国,我跟她两三年见不到一次面。到现在,她给我打个电话,恨不得论秒算,连假客气都不愿意,我问问她,丫头最近交男朋友了么?你知道她怎么说,“你有什么权利问我这种问题。”
    
    我们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里,四周的客人们大声谈笑,推杯换盏,杯子互撞时,发出透亮的声音,令人警醒。
    
    大老王把切好的猪排放到我面前,“吃吧,一口酒,一口肉。”
    
    我想说谢谢,但又觉得很矫情,于是大口大口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就像大老王要求的那样。
    
    大老王看着我,笑了一下。
    
    那是一个太慈祥的父亲的笑。
    
    
    
    临走前,大老王问我,“还准备歇段儿时间么?”
    
    我还没说话,大老王便接着说,“干完这单活儿再说,好吧?”
    
    我点点头。
    
    “回家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把自己好好整理整理,别搞得一适龄少女跟库存甩货似的。”
    
    我点点头。
    
    回家的地铁上,我看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脸,苍白臃肿,面无表情,那真不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
    
    我是得做点儿什么,是的,被牙疼夺取生命,这样的新闻能上报纸头条,但却也实实在在的惹人发笑。
    
    回到家,我马上把自己放进卫生间,从头到尾,好好的洗了一个澡。


7月5日 星期二 闷热
  
  清早,我盯着立在墙角的大提琴发呆。
  
  如果非要做点儿什么来转移痛点的话,那么,就先从这儿开始吧。
  
  遥远的少女时代,我总是给自己描绘出这样一副矫情画面:一束光笼罩我,我坐在众人面前拉起那《爱情万岁》,台下的美型男们被我迷倒随风飘荡晕头涨脑。
  
  我不知道现在重拾童年梦想是不是有点晚,但是既然梦想是那样的容易破碎,那么,是不是也可以不分时机的重新憧憬,重新实践起来?
  
  
  我抱着大提琴出现在公司里,因为想下班后去附近的音乐教室试上一节课。公司里的人都围过来,要看一看摸一摸活的大提琴,CICI还偷偷摸摸的告诉我,曾经在夜店和一个在交响乐团拉大提琴的美型男分享过一个极美好的夜晚,美型男光着身子拉大提琴给她听,CICI双眼放光的向我细致描述着,一直说到我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刚坐下,王小贱就凑过来,扔给我一叠资料。
  
   “这两天李可提的要求。”
  
   我翻开看,满纸密密麻麻的“高贵典雅”“别出心裁”跃入我眼帘,我软绵绵的哀叹一声,“这女的真是个……”
  
   “傻逼。”王小贱在隔壁帮我完成了这个句子。
  
   我转头看看王小贱,这个人在我心里的印象虽不至于脱胎换骨,但真的是“别出心裁”了一点点。
  
   下了班,我拖着大提琴去了就在公司附近的音乐教室。一进门我就后悔了,满坑满谷,都只有小朋友们正襟危坐。
  
   小朋友们瞪着一双双大眼睛,像看无头怪物一样看着我。我抱着那把大提琴,进退两难。
  
   站在中央老师模样的女孩子,转身看向我,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真是个美好的姑娘。
  
   美好的姑娘走向我,伸出手,“我是初级班的老师,叫我杉杉就行。”
  
   我吭吭哧哧的说,“那个,杉老师,这班里有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学生么?”
  
   杉杉又露齿一笑,“以前是有的,有个老大爷在这儿学,学的很好,后来突然中风了,就没有再来了,特别可惜。”
  
   我顿时释然了,虽然和小朋友们比起来,我都老到骨头里了;但是和老大爷比起来,我暂时还没有因为中风而辍学的危险。
  
   在小朋友中间坐好后,杉杉抱着琴在我们前方坐下来。
  
   “小朋友们,”杉杉看看我,然后又笑了,“还有大朋友,大家好。”
  
   小朋友们脆生生的一起喊,“老师好!”
  
   我一激灵,差点站起来落荒而逃。
  
   “今天我们要学的是,“认真听你拉出的声音。”大家拿好琴弓,然后看我的手势。”
  
   高高低低的琴弓被举了起来,然后我们都看着杉杉,努力模仿她的手势,将琴弓握紧。
  
   “好,现在我们把琴弓放在琴弦上,随便哪根琴弦都可以。轻轻放好。”
  
   我把琴弓轻轻放在琴弦上。
  
   “然后,我们放松,全身都要放松,只把力气集中在手腕上,然后,我们开始听,什么都不要想,只是仔细听你拉出的声音。”
  
   我深呼吸,然后动作僵硬的,将琴弓放在琴弦上,向后一拽。
  
   整个教室里响起了一片万恶之声,又沉重又嘶哑,让人听了真是能万念俱灰,脑海里出现撒旦和上帝搞一夜情的画面。
  
   杉老师没有被这声音击倒,她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
  
   “大家知道为什么这声音不好听么?是因为用力的问题,我们把琴弓放在琴弦上以后,首先,你自己要完全的放松下来,当我们拉出琴弓时,不能太用力,但又不能完全松懈,当你把这个力量结合好以后,你拉出来的声音就会非常好听。我们再来试一次,好不好?”
  
   小朋友们开始再次实践,我愣了一拍,恍惚起来。
  
   不能太用力,也不能完全松懈。
  
   除了拉出完美的声响,这世上,又有什么事不是要按照这个要求去做的呢?
  
   我的恋爱就是谈的这么用力,最后反而奏出了一首无疾而终的三俗大路苦情歌。
  

7月6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是第十天。
  
   如果分一次手要一个月才能不再阵痛,不再时时都想求他回头,想到他名字时不再心慌手颤,那我已经成功的走过了三分之一的路段。
  
   当然这想法有些乐观,大片大片的人走在路上时,身后拖着的影子都恨不能魂飞魄散,上去问问,其中有一半的人得说,呜呜呜我半年前失了恋。
  
   但我还是有点高兴,毕竟,我从单数撑到了双数,怎么说也是质的飞跃。
  
   意识到这一点,我终于有了点儿小欢乐,这份悲凉的小欢乐带给了隔壁王小贱难得的清净—因为我一上午都没有长吁短叹。
  
   魏依然打来了一个电话,礼貌的询问了我身体好些了没有。我心又一软,多好的爷们儿,可惜不是我的。
  
   这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我也早就习惯了。从小和妈妈上街,妈妈拉着我的手,夸别人家的孩子:哎呦,多好的孩子,可惜不是我的。
  
   谈恋爱也是,男朋友在街上看见36D翘臀丝袜妹,也会两眼放光的喃喃自语:嘿,这姑娘真牛逼。
  
   温柔聪敏的我,就会一边踢他要害处一边替他把下半句补齐:可惜不是你的。
  
   我走了个不大不小的神儿,刚好魏依然开始在那边说正事:……这么安排你看行么?
  
   我赶紧问:什么?
  
   “小可说,想请你们找人拍一个纪念短片,她想用胶片拍。”
  
   “用胶片拍可很贵啊。”
  
   “没事儿没事儿,关键得把她拍好看。”
  
   “了解。”
  
   “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约见一次?小可她写了个剧本,你能不能找个懂行的人来帮着看看?”
  
   我顿时犹豫了,但是嘴里一个劲儿说好好好。
  
   “那,那你看今天下午你有时间么?”
  
   我心想,这是拿我们服务业者当城管使么,一个电话就火速出现?我心情刚好一点儿,实在不想去见了你们这甜蜜的一对儿后,重新蹲回角落里自怨自艾。
  
   我刚想说,“呦,今儿不行,日程满了。”偏偏此刻,大老王将目光聚焦于我身上,横着个肚子,一路溜溜达达的经过了我们区域,作侧耳倾听状。
  
  于是我只能说,“成,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开始着急,到哪儿去找会写剧本的文艺青年啊?于是我鼓足勇气打扰了一下埋头工作中的王小贱,王小贱愁着脸转过头看向我,“干嘛?”
  
   “你认识电影学院的人么?”
  
   王小贱叹了一口气,“黄小仙儿,我是电影学院文学系毕业的,这事儿连扫地大姐都知道。”
  
   看来,电影学院是同性恋圣地这个传闻,不是风中飘着的传说,而是一清二白的事实。
  
  和魏依然两口子谈完,我顿时筋疲力尽,连抱怨的力气都没了。李可一副职业编剧的模样,把本子发给我们,大面积的“深情一吻”“干柴烈火”“天地交融”看的我那个触目惊心。王小贱更可恨,从看完剧本以后,就一副进了核反应区的模样,不说话不表态,问他什么,他最多用两个字答完:“没准”“可能”“还成”,丫不当公务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只能痴痴的指着一段文字咨询李编剧,“您看这儿,“李可和魏依然终于相拥在一起了,这时,天地交融,风起云涌,大片大片的云朵散开,流星雨下了起来……“
  
   李编剧打断我,“特别美好吧?”
  
   我把“美好个JB”这句话费力的咽下去,然后接着说,“呃…..对,是美好,不过关键是,怎么拍呢这么大场面,这流星雨也不是说租就能租到的啊,对吧?”我看向王小贱。
  
   王小贱面无表情,“没错。”
  
   李编剧不高兴了,小脸儿一沉,“你们还专业的呢,连我都知道,这些都可以做特技啊?”
  
   王小贱又在旁边冷静的答复了这个问题:“浪费。”
  
   “钱不是问题,人一辈子才结几次婚呀,该浪费的时候就得浪费。对吧,依然?”
  
   魏依然也传染了王小贱的两个字答复综合症,“嘿嘿。”
  
   我彻底颓了,我想象着这个片子的画面:两个人站在一片京郊的旷野中,饥渴的紧紧相拥,此时,天怒人怨,风呼啸,云飞扬,大片大片的陨石砸下来……
  
   没准儿也挺好看。
  
   送走了魏依然和李可,我坐在沙发上连站起来的劲儿都没有。王小贱还是一脸气定神闲,“不走?”
  
   我被他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说话方式击败了,“不走。”
  
   王小贱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拜拜。”
  
   “回见。”

本来应该是趁胜追击的一天,趁着心情好,回家,洗个澡,喝杯温牛奶,好好睡一觉。但我现在却沮丧的像一条海带,软弱无力的挂在了酒吧的沙发上。
  
  魏依然每次约见,应李可的要求,都是约在城里声色俱佳金碧辉煌的场所,这次也不例外,酒吧里弥漫是各种高级香水聚作一团的混合气息。我坐着的露台,稍微转个身,便能看到故宫大殿的屋檐。
  
  夜色慢慢沉了下来,空气里有一股蠢蠢欲动的生猛味道,但风却吹的很温柔,这是北京的夏天,我和它共处了好几年,但每次换季时它挥手告别我,我都很留恋。
  
  景山街道上,车依次缓缓滑过;老头坐在树下藤椅上,摇着蒲扇,和小卖部俏模样的大妈以夕阳红的方式打情骂俏;姑娘们穿着短裙一脸正气匆匆的沿着路边走过;树木沉默的摆动,发出齐刷刷的声音,那声音真让人心动;云朵此刻真是像李可描述的一样,目的明确的向天际线卷动,然后再层层翻转开。
  
  我心里什么地方变软了,十天前,夏天还是一股欲语还休的模样,但现在已姿态坦然的莅临到了我眼前,我最喜欢夏天,但今年,它来的太匆忙,我根本无暇好好看一看。
  
  虽然这酒吧里弥漫着一股装腔作势的味道,但我还是伸手加了一杯酒,那价格贵的让我想打12315投诉。
  
  我竭力不想看向视野里最美好的风景—故宫,但喝完酒,我终于鼓起勇气正视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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