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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新闻报道] 因输血感染艾滋大学生公开病情:我不是国家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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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13:13:2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凤凰卫视2011年11月29日《冷暖人生》,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2010年9月17日,河南省上蔡县人民法院审理一起“故意毁坏财物”案,开庭不久法庭外就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陈晓楠:刚刚我们看到的,这本是一起涉案金额不足五千元的普通刑事案,可是呢开庭当天上蔡这座小县城法院门口,却突然聚集了数十位,从全国各地专程赶来的志愿者,他们说他们要表达对一个叫田喜的人的关注。

而此时在法庭里田喜正站在被告席上,他的脸上有一些红褐的斑点,脸颊消瘦,尽管20出头,可是有人说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中年人,他是一名患病14年的艾滋病感染者。

在案件审理的过程当中,田喜始终都挺平静,但是当检察官宣读公诉词,认为田喜构成犯罪的时候,他却突然做了一个让在场的人感到意外的举动,他缓缓展开了手中的一块黑布,双手撑开举过头顶向身后展示,然后呢他做了一番最后的陈述。

他说希望中国因临床用血污染事件当中,生命受到损害的那些人的尊严能得到维护,希望事件发生的源头,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他说我是无罪的,我选择上诉。

解说:2011年4月,河南省上蔡县人民法院二审判决田喜有期徒刑一年,他被关押在上蔡县看守所服刑。

田喜:日子也是很难熬很艰苦,也是有些时候有一种绝望的心态,最大的时间可能就是被他们放在放风场里面,去抬头望望天。

陈晓楠:抬头望望天会想到什么?

田喜:我就感觉到委屈,我说不是国家的罪人,我没想到我田喜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解说:1987年1月3日,田喜出生在河南上蔡县的一个普通人家,已经育有一女的父母给他取名田喜,寓意“添喜”,在邻居和老师眼里,这个性格温顺有点羞涩的男孩儿,从就表现出对学习的兴趣,每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家里的墙上贴满了他的奖状,他的理想是考上清华北大。

田喜:我一直就是在一个小狭小的,一个环境中生长,一直没有出过门,没有出过我们新蔡县的大门,所以我很渴望来到北京,尤其是首都,要上就上中国最好的学校。我觉得三年不够我来五年,就按一个五年计划来上高中的,因为我,我确信我应该成为这个社会生存竞争中的强者。

解说:然而就在踌躇满志之时,高二开始田喜却不明原因的三天两头的发烧和感冒、淋巴结肿大,这严重影响了田喜的成绩,第一次高考田喜考了527分,这远远够不上北大清华的分数线,不服输的他决定复读。正在此时新蔡县开展了一次血液普查,田喜的母亲听说检查免费,拉着全家去检查了一番。

田喜:我母亲突然就是跟我说,我是阳性她是阴性,我当时我正在看父亲和我一个邻居在下棋呢,我当时就回了一句,我要是阳性你这儿哭还来不及呢,因为她,因为她不知道,阴性和阳性什么意思,我觉得她跟我开玩笑呢。

解说:家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第二天田喜父子火速赶到市里的大医院重新检查,但却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田喜:他们就说你不用怀疑,你们地方的都是省里的派的专家,新的机器,只要戳上有就肯定有了,当时看到那个结果,我就立马就哭了,我说这个东西不可能的,怎么艾滋病怎么可能落到我身上呢。说回家吧,就是有什么好吃的吃点什么,就好像也是很冷漠的,当时立马就哭着回来了,那其实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出我们新蔡县的大门。

解说:从未出过新蔡县大门的田喜,第一次出门竟然是为了确诊自己是否感染艾滋病,突然降临的灾难让田家惊慌失措,在对艾滋病一无所知的父母眼里,这三个字就等于死亡。

陈晓楠:那几天你们怎么过来的一家人?

田喜:真的是在等死,最严重的时候身体的那种米粒已经没法消化了,夜里盗汗,睡不着觉,也不知道药,也不知道到哪里治疗,因为这些东西以前没有关心过。因为我父亲、母亲根本就是那种平常的老百姓,他们当时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说,把我捂在家死了就算了。

解说:此时绝望的田喜也接受了现实,他开始写起了遗书,也一次次地给自己的老师和朋友写信告别,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终一封也没邮寄出去。

陈晓楠:看什么都特别留恋,对啊,觉得有时候有阳光的时候,觉得特别的好,在院里也没有出去,有看点花花草草和一些小虫之类的东西,有时候抬头看看太阳,就觉得挺好。

陈晓楠:其实等于对你来说是以前的那个,你一路走来的那个人生突然就停了。

田喜:让我觉得一切可能都是都,都没了。

陈晓楠:所有的计划,未来的期望。

田喜:都,都烟消云散了。

田喜因输血感染艾滋病 人生遭遇致命打击

解说:田家人想不通田喜为什么会得上艾滋病,唯一能想起的一点,是田喜九岁时因头部磕伤,曾在新蔡县第一人民医院输过四袋血,至今田家还保留着当年治疗的收费单据。

陈晓楠:新蔡县是驻马店市继上蔡县之后的另一个艾滋病高发县,2004年4月,就在田喜高考之前,卫生部公布了首批艾滋病综合防治示范区,这就包括了上蔡县和新蔡县等等。

上世纪90年代初,河南境内出现了兴办血浆产业经济,90年代中期,国家开始整顿血浆市场,而其后呢,不久就报出了河南的卖血乱象艾滋病问题,但是这已经祸及到了一两年之后的血浆使用。而田喜也正在这个时期接受了输血,田喜一家苦思冥想,他们认定这是田喜染上这个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的疾病的唯一可能性。

解说:确认了田喜感染爱滋病的原因,田家人开始上访,他们到各个部门寻求赔偿和救助,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只得到了一张编号为896号的新蔡县艾滋病人员证明,通过这个证明,田喜可以获得免费治疗,而这对于田喜来说,仅是无意义的苟延残喘。他不甘心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决定对自己短暂的人生做一个交代。

田喜:我觉得我不会认命的,第一个东西我还要上学,第二个东西我要讨一个公道,我不甘心就这个东西,我无缘无故就住了一次院,发生这个事情就算了,就好像就觉得我活该了。

陈晓楠:那他有时候具体来说,上学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田喜:这么一生十几年都读书了,我希望有一个结果,不管怎么样,我希望把我四年大学,哪怕死在大学里我也想读完。

陈晓楠:和命运赌一口气。

田喜:对。

解说:2004年9月,田喜带着自己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十几次地找到当地一所中学的校长,希望校方能够接纳自己继续读书,他的执拗最终打动了校长,田喜进入学校,成为了一名复读生。

田喜:在一个班里,最前排给我单独做了一个一张桌子,一张桌子两个座位的,但是我,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后来因为当时我复读班很挤嘛,有一个学生在后面的时候,他当时他想跟我坐在一起,他说我能不能坐在这里,我说你找到班主任,班主任要同意的话我没意见,当时他很气愤,觉得我很霸道。

陈晓楠:估计是什么贵族学生啊。

田喜:对,他就觉得我是特殊照顾。

解说:2005年田喜第二次高考,被北京一所大学录取,为了省钱田喜没有让父母送他,带着仅够维持五个月的抗病毒药物,踏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没有一般大学新生的欣喜和好奇,那一刻的田喜心中充满了悲壮。

田喜:因为我从小没有离开过家人,没有离开家人独自生活,所以其实对外面还是一点恐惧的,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北京,谁都不认识我怎么活。对,如果我生病了,我到哪去看病,我到哪去整钱,我没有钱去看病。

陈晓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会发生?

田喜:对,可能就回不来了。

田喜开始特殊大学生活 怕被讨厌与同学疏远

解说:2005年9月,艾滋病病人田喜一个人来到北京,开始了特殊的大学生活。

田喜:有时候他们也会感觉我可能很多有药,吃药的时候,把那个药瓶子全部要撕掉包装,所有都要撕掉,我告诉大家我吃的是钙片。

陈晓楠:但是人家问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慌呢?

田喜:对,后来因为当时体检嘛,当时我们学生就开玩笑,他咳嗽两声他就说糟糕,我得了结核,后来一个我下铺一个说,你愿意得什么得什么,只要不得艾滋病就行。我当时一个东西,我当时第一个觉得好笑,第二个我说你就不知道,你的上铺就得了艾滋病,我都不知道,你要知道上铺得艾滋病你是什么状态。

陈晓楠:而且这么说肯定你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儿慌。

田喜:对,有点慌,一来有点儿慌,二来觉得有点儿挺难过的,我们寝室的兄弟一块儿去吃饭的时候,有时候他会喊着我,因为他们会觉得他们一起玩儿的时候,如果落了我一个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我一直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我觉得我是艾滋病,人家万一知道了会觉得我这个人很有问题,会觉得不知自重之类的一些事情,就是还是可能怕别人去讨厌我。

陈晓楠:有自卑感吗?

田喜:有,如果我说没有自卑感其实那是骗人的。

解说:而这种小心翼翼的隐秘的大学生活,仅仅维持了一年,田喜到北京前曾向县先争取了一万元的助学费,但学校每年一万四千元的学费让他难以承受,为了继续维持学业,几经犹豫田喜最终决定向校长公开身份,希望减免学费。

田喜:当时我跟学校里说,学校老师包括校长,他跟我说,你这种事情我们是第一次遇到,我说我得艾滋病也是第一次得,这个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他当时觉得有点儿,有一副有点儿,好像有点笑不出来那种感觉,我说我得艾滋病也是第一得。

他当时也劝了我回去,说你回去学校里可以给你捐个电脑,可以通过远程教育,到时候也给你发个证什么的,我说这个东西我没法回去,所有人都知道我来北京读书了,让我回去我没法见人,我当时跟学校里说一个东西,只要不赶我回去,所有的条件我都接受。

解说:在田喜的反复哀求下,最终校长同意减免学费,但提出一个条件,他必须搬出集体宿舍,田喜立刻答应了,在校外租了一间九平米的地下室,开始了地下生活。

陈晓楠:自己关在那个小地下室那个小屋里的时候。

田喜:很压抑,对,就一个窗户,我怎么看我怎么感觉像牢房。

陈晓楠:其实你那会儿觉得其实也是住在一个心里的监狱。

田喜:对。

解说:此时他和外界的唯一联系是一部手机,那是一个普通的诺基亚手机,不带彩铃,用了好几年,已经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了。这部手机24小时开机,他对父母亲说过,我的手机只要还响着,就证明我还活着。

田喜:因为我有丙肝嘛需要打针,后来我跑我们的社区护士就说了,她说你这丙肝没法去打,我说这个丙肝不传染啊,她说是那样说,我当时心里就很难受,我还只说了丙肝,我还没说我是艾滋病呢。没办法,最后没办法我自己给自己打,左手给右手打,当时我觉得听了很委屈的,我就觉得真的这一切的苦,这一切的羞辱不应该我承受的,仅仅就因为我住了一次医院。

解说:在地下室里,孤独和对死亡的恐惧,几乎是田喜生活的全部,告别了家乡的田喜只有一个想法,死也死在大学里,然而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偶然一次在医院领取免费药物时,他遇到的一个人,让他再次燃起了生命的希望。

田喜:有一个艾滋病人,把自己吃剩下的是一个包子,他咬了一口,他说不想吃了,我说王姐我吃不完了,她上来就拿来吃了,我当时就觉得好了不起啊,因为刚发现的时候,我发现我家人,我的亲人都做不到,更何况这种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陈晓楠:这样的人会给你很大的一种力量。

田喜:对,对,因为我觉得本身能够战胜对艾滋病的恐惧,我就觉得他们就是很了不起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到。

解说:田喜口中的王姐叫王克荣,是地坛医院的一名护士长,通过和王克荣的接触,他还认识了一些同命相连的病友和公益组织的志愿者。

陈晓楠:那你特别寂寞的时候,特别孤独的时候怎么熬过去?

田喜:我觉得可能最大就是跑地坛医院,因为那里边找王克荣护士长,帮我听听那些病人聊天,可能觉得听着他们那种,感觉自己就好像会好受一些。和你一样的人很多,他们的感觉也跟你一样,他们活着也很痛苦,痛苦的人不光你一个。

解说:在同医生和病友的交往中,田喜知道通过治疗他的生命不会很快地终结,这时他突然萌发了一个从不敢想的念头,他要找份工作,好好活下去。

田喜:我不愿意当一个废人你知道吗,很多一些外地人他们都在北京生存,为什么我不能,他们能卖菜都能活,我卖菜一样能活,如果他们卖菜能活,如果我卖菜都不能活,那证明我的十几年教育白受了。

陈晓楠:这时候突然又有了未来两个字了?

田喜:我觉得可能人有希望是挺好的,人有希望的时候就会有追求。

田喜患艾滋病遭不公待遇 情绪失控怒砸医院

解说:2009年田喜大学毕业,他开始在北京寻找工作,但一无所获,他把自己的就业协议寄回县里,希望能够提供一份工作,但县里很快就把这份协议寄了回来,告诉他无法解决,四处碰壁后,田喜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起诉医院获得赔偿上,用赔偿款可以摆个小摊儿养活自己。

其实早在2004年和2008年,田喜曾两次将立案申请寄给新蔡县法院,而对方均以“政府解决不立案”为由拒绝了,无法生存的田喜决定孤注一掷,公开艾滋病身份,通过上访为自己讨个说法。

田喜:我当时觉得已经不介意别人说自己艾滋病了,因为我觉得让一个正常人,来消除一个对艾滋病人的恐惧,实际上呢接触,和这些艾滋病人如何正常的一种生活、相处,让他适应这个东西,其实不是让这个艾滋病人隐藏得更深,所以我觉得可能有一种献身精神在里边,真的。

解说:一个大学生公开艾滋病患者身份,引起了媒体和有关部门的关注,2010年4月8日,国家卫生部办公厅特为田喜印发了一期《卫生信访信息》,抄送各级卫生局以及驻马店市人民政府和新蔡县人民政府。

其中提道田喜的高考、求学和寻求就业之路发人深省,这样的患者在赢得自尊的同时也应当得到他人的尊敬,这也是同类人的一个范例,目前在田喜最需要援助的时候,谁能向他施以援手。田喜接到这封《信息》如获至宝,他连夜奔回老家递给了县上。

陈晓楠:你当时拿着这个信的时候,其实是特高兴。

田喜:特高兴,我觉得就能解决了,有希望了,新的生活的一种起点。

解说:田喜满怀希望赶会新蔡县,却依然没有任何答复,他回到北京继续上访,7月份他收到了县领导的短信,让他回来答应解决问题,而再次回到新蔡时,田喜没有得到答复,也没有见到领导。情绪失控的田喜,找到了14年来从未给他赔偿过一分钱的新蔡县第一人民医院。

田喜:找人民医院的李俊洲,说我的问题怎么解决,当他说了一个东西,说你去找领导,领导说赔你多少就赔你多少,就不理我了,很刺激我,完全不在乎,无所谓。我当时就有点火了,然后就把他的桌子上的一些书,然后打落在地下,然后把他的茶杯摔地上了,当时的人都吓跑了,他的手机都在桌子上放着,然后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给砸了。

解说:三天之后田喜打电话约院长商谈,对方说在郑州开会,而医院扫地的大爷却告诉田喜,院长刚刚离开。

田喜:开头我先去医院,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还是不跟我谈,然后我又去他家,家里他们那些医院里保卫科的跟着我,我就很恼火,我就从家里拿了一个这么长的铁棒,我当时也拿着协议,我把他门禁给敲了。

解说:因为这次行为新蔡县公安局处以田喜行政拘留十五日,但暂缓处罚,暂缓处罚期间,心有不甘的田喜又把一枚铁钉钉入院长家门的锁眼,两周后田喜被刑事拘留,9月21日,法院损毁公共财物四千余元的罪名,判处田喜有期徒刑一年。

田喜:有时候会做梦的时候,回忆最多的时候是我在参加高考,重新参加高考,可能我觉得可能这是一个心结。

陈晓楠:对你来讲高考是一个好的回忆。

田喜:对,代表一种希望,改变的一个希望。

这里是我的住所,这里房租每个月1300块钱,我在这儿住了已经将近快三个月了。

陈晓楠:生活中田喜不愿意被称作是艾滋病人,但给自己起了一个博客名,叫“我是爱知病人田喜”,爱情的爱,知识的知,他还曾在博客当中这样写道,他说艾滋病使我丧失了强健的体魄,但是我还是愿意追求高尚与美好,我并不丑陋。

如今田喜租住在北京的一个特别小的房间里,没什么家当,但是采访当中他多次提到说他有一笔财富,那就是他上学这么多来攒下的一大叠几十张的奖状,当年复读校长不收他,他就抱着一摞奖状去求,后来上访呢他也曾经把这一大叠的奖状寄去,去说明他自己。

去北京之前,他让母亲把这些奖状都裱了起来随身带着,甚至有记者说他曾经有一次表示,如果他死了,这是他唯一能够留给母亲的东西,田喜说活到二十几岁,只有这些奖状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价值。

田喜:可能最难过的是,还是和自己同龄的人,他们去谈女朋友的时候,让我感觉到最自卑的一个东西,可能这个东西还是让我觉得很难接受。因为跟我同一届的学生,他们都很多都是在研究生,对,他们在读书,他们在工作,他们有了家庭,可是我现在成了一种罪犯。

陈晓楠:其实有的时候可能对一般人来说,特别稀松平常的一些机会,可能在你心里会有一点觉得,有的时候会羡慕吗?

田喜:会,很羡慕,很想过正常人的日子,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去工作,晚上的时候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吃饭、聊天、去散散步,回家、休息,这一天就挺好的。

陈晓楠:现在应该还在等着有这么一天吧。

田喜:希望有吧,不敢有具体的设想,我觉得那是一种奢侈,对自己人生的一种奢侈,对,尤其对现在这种情况,就和时间在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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