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万人辞退， 如此国企如同血泪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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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电网公司紧急辞退60万“农电工”是否合理？

题记：2012年，国家电网公司下文决定，把职工中的一部分分流出去，强行解除劳动合同，劳动关系直接移到新设立的皮包公司，置换职工身份，然后再以“派遣工”的方式实行逆向派遣，推卸社会责任，严重侵犯职工的合法权益，影响社会的安定稳定。

本世纪之前，全国的电力供应非常紧张，供电企业实行的是承包经营，县一级电力公司下设有电管站、供电所等机构多头管理电力的供应与销售，在农村，村村有电工，承包零售从电力公司批发出来的电量，从中赚取差价，造成农村电价严重虚高，管理混乱，制约经济发展。

1999年左右，国家对电力系统进行改制，改制后，城乡电网资产全部无条件收缴电网公司，电由供电企业直接向用户出售，不再承包，一定范围内同网同价，国家拔出专款对农村电网进行改造（俗称“农网改造”）；所有的农村电工、电管站电工、供电所电工由电力企业收编管理，改革初衷是“电，同网同价”、“人，同工同酬”，以求达到公平、公正之目的。

目前中国有两家电网供电企业：国家电网公司、南方电网公司两个控股国有企业。其中，国家电网公司供电人口达10亿左右，占全国总人口的80%以上，是世界500强企业。

南方电网公司，很快对收编的职工进行专业培训，提高素质，做到同工同酬。

国家电网公司的改革之路与南方电网公司完全不同，它实行的是有限度的“同网同价”，“职工分三六九等”。

电价实行的是，县内同网同价，也就是说，同一省市各县的电价可以不一样。

职工管理更是复杂，公司原有的职工被称为“正式工”，人事关系归国家电网公司管理，人员调动、招聘、使用权在国家电网公司。

从农村电工中收编的职工统一称为“农电工”，人事管理权名义上在省电力公司，“农电工”统一与县电力公司签订劳动合同。随着用工量增加，每年也从大中专毕业生中招收一定数量的“农电工”，充实基层电工队伍。

福利待遇上，“农电工”年收入是同一个岗位“正式工”的20%-50%或更低，即使是平时过年过节，发点福利，拿点奖金，保险待遇，也分几个档次，以显示区别身份高低贵贱。

用工上，“正式工”，不管水平高低全部是“管理”人员，“农电工”全部在供电所进行日常抢修维护，抄表收费。

大家日常看到的风里来雨里去，顶烈日抢修，冒大雨查线，扛梯子抄表，挨家户收费，这就是“农电工”。经常听说“电力企业职工工资很高”，这里所说的“职工”是指“正式工”。

在日常培训学习中，“农电工”每年接受的培训、考试要比“正式工”多，考试要比“正式工”严格；同一科目，“正式工”考试只要60分算及格，“农电工”要80分才算及格。因为“农电工”的水平比“正式工”低，标准要高一点。

“正式工”的子女大学毕业后可以进入公司成为“正式工”，“农电工”的子女想进公司要经过人才市场公平竞争。

在收编这些农村电工之后，国家电网公司一直视为负担，耿耿于怀，想方设法甩掉这个包袱。

2012年是关键一年，人事制度改革已经迫在眉睫，因为，“农网改造”中最早收编的“农电工”是2003年，这些人与县电力公司签订劳动合同已经接近10年，按《劳动合同法》规定，职工与单位产生劳动关系10年以上，可以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再想辞退这些农电工就有点困难。

于是，公司上下为了清理这些“历史遗留问题”绞尽脑汁，新公司总经理上任以后，立即着手用工制度改革，出台一系统清理“农电工”的恶招：在每个市市电业局旗下设立“农电服务公司”，采取哄、欺、压等一系列方式，要求职工“主动”、“自愿”与县级供电公司解除劳动合同，并与“农电服务公司”签订劳动合同，置换职工身份后，实行逆向派遣，返聘到供电公司农村供电所岗位工作。

国网公司还明确规定，在“农电服务公司”服务能力不足情况下，可以使用社会上其他电力服务企业的力量，也就是说，这些“农电工”已经被完全推向社会，与其他电力工程企业或电力服务企业同台竞争。国家电网公司所有企业，可以使用“农电服务公司”的职工，也可以使用其他机构提供的服务。

据业内人士估计，由于“农电服务公司”是由企业内部设立的皮包企业，管理人员全部是国网公司的“正式工”，属外派管理，其工资待遇全部由国网公司负担，对经营管理不负盈亏责任；重要的是，国农电网公司设立“农电服务公司”的根本目的是清理“农电工”，所以，总有那么一天国网公司会以恰当的借口宣布“农电服务公司”退出市场，这时间也许十年八年，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就是明天，那时候所有职工“无家可归”，至此十年前“农网改造”留下的“农电工”“难题”全部结束。

令人费解的是，作为国家大型国有企业，世界500强，全公司共有职工150多万，为什么会对这区区60万“农电工”下毒手呢？

1、农电工水平低，不胜任现有工作？

答案是否定的，十年前从农村收编的这些农电工，本来就是基层电工中的好手，虽然水平参差不齐，但经过十年的培训、磨炼，绝大部分已经很胜任所担负的工作。国网公司这十年，哪项急、难、险、重任务没有“农电工”参与，农村供电所哪一项任务不是由“农电工”完成的？

十年后的今天，大多数年龄偏大、水平偏低的农电工已经退休，大部分农电工是七0后，八0后，甚至九0后，他们中文化程度中专、大专、本科比比皆是，大部分人还在继续深造中。他们不但有理论基础，更有实践经验，一定程度上比那些从大学毕业一直呆在机关闭门造车的“正式工”更能胜任基层工作。

如果确实有部分农电工水平低，不能胜任所有岗位的工作，完全可以通过“培训、考试、选拔、淘汰”的方式，辞退少部分不能胜任的职工，完全没有必要把“孩子与脏水一起沷掉”。

2、农电工不服从管理，给管理带来压力？

答案也是否定的，这些“农电工”绝大多数来自农村，一年半载难得到县公司一次，见到领导就象臣子见皇帝一样紧张，平时开会不敢多提一条意见，不敢多发表一次议论，更谈不上参与公司的管理，所以他们是最听话的人，比那些竞争岗位、竞争待遇、竞争职务的“正式工”不知要老实多少倍。

3、管理成本高、负担重？

也不是，同样一个“农电工”与一个“正式工”，工资待遇相差一半还不止，换句话说，如果把所有供电所的职工换成“正式工”，那管理成本将增加一倍以上。

4、岗位减少，人员富余？

更不是，道理很简单，所有的“农电工”被变相辞退之后，还是全部返聘回来，还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也就是说，这些岗位还需要人。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福建某市供电局的一位领导一语道破天机：这些“农电工”是我们的思想包袱，必须彻底甩掉，不要怕这些土包子，我们有几百人的律师团队。

归根究底还是利益作怪，今年是“农网改造”后的第十年，部分“农电工”已经与县一级供电公司签订“劳动合同”已经近十年，上面说过，按《劳动合同法》规定，职工与单位产生劳动关系10年以上，可以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那么这些“农电工”就可能提出“同工同酬”的工作条件，就会分享他们的利益，瓜分他们的奶酪。

二是规避管理风险，供电企业是高危企业，“农电工”又是站在生产第一线，随时可能发生各种危险，辞退他们后，可以减少劳动纠纷，杜绝与职工生产事故发生责任关系。

三是更大程度上减少用工成本，把“农电工”辞退后，所有福利待遇与公司无关，国网公司按生产需要从“农电服务公司”招聘员工，不至于“闲时”与“忙时”供养同样多的职工，减少“不必要”的开支。

四是不会影响“正式工”福利待遇的分配，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条，由于平时两种工人的福利待遇不同，容易引起攀比，产生不满情绪，辞退“农电工”后，这种自然消失。

五减少培训费用支出，以后职工培训费用直接由“农电服务公司”承担，也就直接落实到工人自已头上，国网公司只认证书，不负担培训。

六避免养老，随着职工年龄增大，外线生产作业已经不能胜任时候，利用价值就逐渐失去，国网公司在向“农电服务公司”招聘工人时候，可以有年龄限制，不招聘年龄偏大的职工。

七其他好处，日常管理中产生的人事关系，福利关系，人际关系等等一切随着解聘全部终止，减少不必要的管理内容。

（2012.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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