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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叶欣,今年20岁,在东方大学读大二,专业是犯罪心理学。林邈是我的朋
> 友,和我同岁,是计算机系的高才 生。我很爱他
> 今天,我们约好了下课后一起到学校餐厅吃饭。找好位子,点好吃的东西,林邈 还 没
> 有来,我就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他。忽然看到这样一则新闻 ,一个建筑队要在怡然公园
> 草塘附近修建一个新的凉亭,建筑 队的工人居然在草塘边挖出一具女尸。女尸,确切
> 地说只是一 副骨架,通过法医的骨骼认证,确认女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在4年前左
> 右。死亡时的年龄是16岁。市公安局希望4 年前如果有家人失踪的家庭,可以来认
> 尸 ,帮助警方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看过之后,我不禁感叹了一下生命的无常。
> 这时,忽然有人从后边拍了一下我 的肩膀,我吓了一跳!一看,是林邈。
> “哎!你吓了我一跳!”我抗议道。
> “看什么看得那么投入啊?”邈笑呵呵地问我。
> “有个16岁的女孩子被人杀死了!死了4年才被发现!”我随手把报纸递给了 邈。
> 邈接过报纸,认真地看 起来,看了好久,一句话也没说。
> “快吃饭吧,饭要凉了!”我催促道。
> 邈终于放下了报纸,一个人呆呆地陷入到一种思索状态,脸色变得很苍白,好像 很害
> 怕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邈这样呢!
> “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他。
>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女孩子很可怜。”说着,他就拿起筷子,开始吃 饭。
>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 ,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 几天以后的晚上,表哥黎威来看我。我表哥很能干的,他是个警长,在市公安局 工
> 作。我们一向很谈得来,因为我所学的专业和 表哥的职业有很大关联,所以,我经常
> 喜欢向他请教一二。
> 我一下子想起了前两天看的那则新闻,好奇心作祟,我就开始向表哥打听。
> “你是 看报纸知道的吧?目前为止,她的死因还没有确定。”
> “那,找到她的亲人了吗?有没有人到你们那去认尸啊?”
> “有几个。噢,对了,其中有一个还是你男朋友林邈呢!”
> “林邈?!林邈居然也会去认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非常震惊。因为,邈从 来没有
> 和我提过他去认尸的事情啊!
> “怎么?他没对你说过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表哥也觉得很奇怪,“而且, 林邈和
> 甫新高中的负责人还在4年前报了案,记录显示4 年前他的一个好朋友,叫什
> 么—— 叫——夏之焕!对!是这个名字,失踪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他和你说起
> 过这个女孩子吗?”表哥问我。
> “没有!邈从来就没和我说过。”
> “他的好朋友失踪的时候,也是16岁左右,也是女孩子。这要等待进一步的核 实。”
> 表哥说女死者的头盖骨经过法医的详细检 查,被确认眼部有非常明显的划痕,并且是
> 由极其锋利的锐器 划伤所致。法医推测,女死者可能在死亡时曾被人挖掉双眼。表哥
> 也感到很奇怪,为何凶手在杀害女死者的同时也要挖掉她的双眼呢?除了推测凶 手作
> 案的手段极其残忍之外,这一点也可能会成为破案的关 键。但是女死者的真正死因还
> 无法查明。
> 让我不解的只是邈为何要对我隐瞒这件事。
> chapter 2
>
> 第二天是周日,我们没有课,我一大早就去了林邈的家,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何 要隐
> 瞒我认尸的事情。
> “你是不是去市公安局认尸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啊?”我很生 气地问
> 他,等待着邈的解释。
> “因为,那件事很离奇,也很让人伤心,我自己每当想起来的时候,也有苦闷, 所
> 以,我也不想对任何人再说了。”
> “邈,我只是担心你,很想关心你而已。”
> 邈看着我,苦涩地微笑了一下,开始和我讲起那件事。
> “我和之焕是在4年前一起参加夏令营活动时认识的。我们两个学校是友好学校 ,虽然
> 在不同的城市,但是每年的暑假,都有两个学校的联谊 活动。那年,正好是她们学校
> 派代表团到我们学校参观。她是 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我们在活动中很谈得来,就
> 成了好朋 友。有一次,我约之焕去我们家的旧居玩,玩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在门口发
> 现一个信封,信封上还写着:夏之焕亲启。那时,学校离我家 很近,我们还以为是哪
> 个同学搞恶作剧呢。但是,没想到,之 焕看了信之后,就说要出去一会儿,我后来也
> 累了,就在沙发 上睡着了,等到很晚的时候,都没见之焕回来。从那以后,就再也没
> 回来,神秘地失踪了。直到最近,看了那报纸。我才怀疑,那可能是之焕。”
> “所以,那天 你的脸色很苍白?你怀疑那个被害的女孩子可能就是你的好朋友,对
> 吗?”
> “当时我的心里很害怕,也很痛苦。警方已经把之焕过去照过的x光片从医疗档 案中找
> 到了,通过骨骼鉴定和电脑分析,很快就可以确定那副 骸骨是不是之焕了。明天,差
> 不多就会有结果了!”
> 我轻轻拍了拍邈的肩头,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来表示安慰。
>
> chapter 3
>
> 周一早晨,公安局打来电话,通知邈,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 我陪他来到表哥黎威的办公室,因为他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 “经过骨骼鉴定和电脑分析,数据显示,挖到的骸骨和你朋友夏之焕的骨骼符合 率是
> 97%,也就是,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副骸骨就是 夏之焕!”表哥表情严肃地说道。
>
> 邈很难过。
> “原来,真的是之焕!到底是谁害死了她呢?她在这个城市里根本就不认识谁啊 !”
> “从现在起,我们也要立案侦察,希望林邈 多多配合警方。”说着,表哥就拿出记录
> 本,再 一次为林邈做询问笔录。
> 我们都同时意识到,夏之焕被害前收到的那封信将是破获这个案子的关键所在! 找到
> 写信的人也许就可以找到杀害之焕的凶手。
> 信,是可以解除夏之焕遇害迷团的重要线索,但是信也随着夏之焕的死而消失 了。案
> 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 从公安局回来之后,邈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整天沉默,发呆,忧郁。我很 担心
> 他。
> 其实,这两年来,邈一直都不定期地要到一位心理医生那里去聊一聊,因为邈的 感情
> 曾经遇到过很大的创伤。2年前,邈的初恋女朋友米楚因为 和邈大吵一架之后,负气
> 自杀。那件事给了邈致命的打 击,所以他得了抑郁症,经过差不多2年的心理治
> 疗,才好了起来。也没有人 再敢和邈提起米楚的事情,怕刺激了他。
> 第一次遇到邈,是在父亲的医院,那天我正好去看望父亲。邈一个人呆呆地坐在 医院
> 的急救室门口,神情很是忧郁。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我 就再也无法自拔地爱上了
> 他。
> 后来,我知道了当时邈的女朋友米楚去世3个多月了,而米楚自杀的那天就是被 送入
> 那个急救室抢救的,所以,邈就总是一个人呆呆地 坐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好像他的
> 米楚有一天会突然奇迹般地 回来一样。在那段时间里,邈的父母也因为有病而相继去
> 世, 邈再也承受不了打击了,就得了抑郁症。
> 在2年多的时间里,我把我所有的深情和温柔都给了邈,然后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
> 也渐渐快乐了起来。当年失去米楚的痛苦和伤害也 终于渐渐抚平了。
> 但是,夏之焕的事情,无疑又给了邈一个打击。
> 我鼓励邈再和他的心理医生陈医师聊一聊。因为很担心他,所以,我晚上也住在 邈的
> 家里。
>
> chapter 4
>
> 夜里,邈在书房里忙着写论文,我睡得不太好。
> 第二天一早,邈匆忙地离开家去了学校。因为没有课,我很晚才起床,就帮邈打 扫房
> 间。来到书房的时候,我发现邈的书架落了一层的灰,要 好好给他擦一擦。
> 一个不 小心,我把书架上层的一排书给碰倒了,一大堆书掉了下来,多亏我躲得
> 快,否则会被砸个正着。忽然,上 层书架上露出了一个盒子。出于好奇,我就把盒子
> 拿下来,打 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些信。
> 这些信,贴好了邮票,写好了地址,但是,却从来没有邮寄过。收信的名字是: 小虫
> 子。我感到很是不解,邈竟然保存了这么多没有邮寄过的 信。小虫子到底是谁呢?为
> 什么没有邮寄呢?可是邈从来就不 曾和我说过这个人啊!他原来在瞒着我给一个叫小
> 虫子的人写 信!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邈有了另外一个女朋友啊?我实
> 在是感到奇怪。
> 忍不住,我还是打开了最上边的那封信。里面写到:
> “小虫子,我想我是有罪的,不然上天为何要这样惩罚我,旋笛死了,庾蒂死了 ,米
> 楚死了,现在就连之焕也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 她们,如果不是认识我,她们就不
> 会死……”
>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天啊,邈在信上写到的那几个名字都是 谁
> 啊?难道除了我知道的米楚和夏之焕之外,还 有别的女孩和邈有关吗?她们为什么都
> 死了?邈到底和信上提 到的那四个女孩有什么关系,而邈写信去的那个叫“小虫子”的
> 人又是谁?一连串的问题无法解答。
> 我把那个盒子里所有的信都看了,大概有20几封,写的都是邈最近一段时间的心
> 情,就像记日记一样,倒不像是和 谁在通信。看完信之后,我按照原样把信封封
> 好,因为我不想让邈发现。
> 但是,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邈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
> 我。也许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我还 是很想知道过去在邈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
> 在邈的家里,我东找找,西翻翻,希望可以发现些线索,可以了解一些邈的过去 ,但
> 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或者记录。
> 对了,我想起来了!邈还有一处旧居,就是他当年邀请夏之焕去玩的那个家。也
> 许,去那里可以发现一些什么。
两天以后,公安局再次打来电话,是表哥打的电话,作为夏之焕一案的负责人, 表哥
> 希望可以去邈的旧居查看一下。
> 于是,表哥和他的同事,还有邈与我,我们大家来到邈的旧居。
> “林邈,你还有没有夏之焕生前的照片了,我想看一看。”表哥问道。
> “有的。我放在地下室了。我可以拿给你们。”
> “这里,还有地下室吗?”表哥问道。
> “是的,地下室放了一些我家的旧家具或是杂物什么的。”说着,邈就把我们带 到了地
> 下室。
> 邈很少提起他家的这个旧居,我想,邈是不喜欢再提这个房子吧,毕竟夏之焕是 从这
> 里失踪的。
> 黎威伴随邈在一旁找照片,而我却在四处打量这个地下室。
> “我找到夏之焕的照片了!”邈喊到。
> 来到邈的身旁,看到夏之焕的照片,果然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孩子,尤其是她的 眼
> 睛,真是太美了!在看到照片的一刹那,我有 种被震撼的感觉。这时,在我的脑
> 中,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闪动,我仿佛可以想象出漂亮的夏之焕的音容笑貌。
> 我看到邈的脸色苍白,他的情绪是低落的,但同 时还有一种激动。
> “我要把这张照片带回去。”表哥说。
> 邈点了点头。
> “除了你和夏之焕是好朋友之外,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朋友吗?”表哥问。
> “在4年前,警方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之焕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性格也 比较孤
> 僻,所以在同来的代表团里,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 “也就是说,在这个城市里,和她相熟的朋友几乎没有,那么会害死她的人无非 有两
> 种可能性:她身边认识她的人,但是这些人现在不 在这个城市里;还有就是在这个城
> 市里的人,但是可能是陌生 人。”表哥缓缓地说。
> 这时,邈的眼神里闪出一丝复杂难懂的光,忽然间,我的心头感到一阵凉意,因 为邈
> 的眼神很冰冷。
> 晚上,我去了表哥的宿舍找他。
> “说吧,今天又想问什么啊?”
> “果然被你猜到了!表哥,其实,我对夏之焕的案子很感兴趣。”
> “我看,你还是因为林邈吧,你是对他的事感兴趣才是。”
> “就算是吧。”
> “其实,这个案子很棘手啊!夏之焕已经死了4年了,只剩下一副骸骨,法医也 无法完
> 全确定她的死因、确切的死亡时间。我们想要逐渐缩小 范围,确定调查对象,其实是
> 非常困难的。”
> “无法确定夏之焕是不是在邈的家里出来后就被害了,还是出来以后,又遇到什 么
> 人,什么事,甚至被囚禁过,然后再被 杀害也是有可能的。”我俨然一个侦探的模
> 样。
> “那么,会有可能杀夏之焕的人有三种:1、她身边的人。2、陌生人。3、林 邈。”
> “难道,表哥也怀疑过林邈吗?他 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朋友呢?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
> 杀的 ,他又为什么去认尸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 “但是,林邈的确是见到夏之焕的最后一个人,在夏之焕失踪之前到底发生了什
> 么,没有确凿的人证和物证 可以证明林邈的话。”
> “我相信,林邈是一定不会杀人的!”我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 “小叶,你不要生气啊。表哥也只是按照逻辑推理来分析案情啊。我也没说你的 宝贝
> 男朋友是凶手。真是个小孩子。”表哥的语气简直 是在哄我了。
> “我只是不希望会有任何人质疑林邈嘛。”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
>
>
>
>
>
>
> 这天,我偷偷拿走了林邈旧居的钥匙,配了一把相同的。我很想回到他的旧居再 去看
> 看。其实,我心里面一直好奇的就是那个邈写信去的“小 虫子”。
> 邈的旧居是个二层的小别墅,设计布局很是精致。对了,邈说过旧居是他爷爷奶 奶留
> 下的,当年他的爷爷是国民党的大官,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他们家才会有一个隐
> 秘的地下室。
> 地下室的门就在一楼客厅一幅挂画的后面。我推开地下室的门,打开灯,在杂物 中搜
> 罗着。
> 突然我发现一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多落着灰的信封啊。数一数,差不 多有
> 四、五百封呢!
>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开始一封一封的打开来读。
> 这些信果然都是一个叫做小虫子的人写给邈的。8年来,他们差不多通了四、五 百封
> 信。在信里,我可以感受到邈和小虫子的成长足 迹。
> 从那些信上,我知道,小虫子在12岁的时候通过电台的广播和还在念初中的邈成 了笔
> 友,在那些信中他们谈到方旋笛、谈到庾蒂、谈到夏之焕 和米楚。原来,方旋笛是邈
> 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子,14岁那年死 于一场车祸;庾蒂是邈初中时代的好朋友,15岁那
> 年死于一场 校园里的火灾;夏之焕是在夏令营活动认识的女孩子,4年前,也就是她
> 16岁的时候神秘失踪;米楚是邈的女朋友,2年前死于自 杀,自杀的时候是18岁。我
> 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邈会得 抑郁症,原来他的朋友都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了他,每一次
> 都使 邈濒临崩溃。
> 邈居然会把所有的内心感受和秘密告诉给“小虫子”,我判断他对“小虫子”是 十分信任
> 的,而显然,“小虫子”在情感上也是十分依赖邈 的。那么他们两个人有到底是什么关
> 系呢?除了笔友关系之外 ,他们是否见过面呢?
> 在这个小木箱里,还有两张报纸的剪报。
> “1998年8月25日下午2点左右,嘉新路路口发生车祸,一名叫方旋笛的14岁女中 学生
> 当场死亡。——《晨星报》记者董瑞现场报道。”
> “昨天夜里3点左右新雅高中学生宿舍发生火灾,一人死亡,十几人受伤,火灾 原因尚
> 在调查中。据了解,死亡女生名叫庾蒂,是高一的学生 ……——《春江晚报》”
> 报纸上还有当时火灾现场的照片。在照片上,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既然庾蒂
> 是死于宿舍里的一场火灾,而且整个身体都被火烧焦了,但是 为什么她的脸却是完好
> 无损的呢?难道火是长了眼睛的,专门 烧她的身体,而不烧她的脸?显然不可能。我
> 总有一种直觉, 庾蒂绝不是自然死亡,否则,就不会出现只是她的身体被烧焦,而脸
> 不被烧焦的奇怪现象了。
> 方旋笛死于车祸;庾蒂死于火灾;夏之焕被谋杀;米楚死于自杀。怎么会这样巧
> 合,跟邈有关的所有女孩都死于非 命?!出于专业的敏感,我对邈的过去感到迷
> 惑,同时还有一种要一查到底的欲 望。
>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了,我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一下子被一个破旧的小板凳儿给 绊倒
> 了。我的头还撞到一张旧书桌的腿儿上,一时间我被摔得 措手不及。
> 忽然,在旧书桌下面,我发现了一个类似于信封的东西,把头伸进去仔细一看, 果然
> 是一个落着厚厚灰尘的黄色信封。旧书桌是靠在地下室的 墙角里的,而信封恰好就是
> 被夹在桌腿和墙壁之间的。拂去灰 尘,信封上面写着五个字:夏之焕亲启。就在一瞬
> 间,我的心 忽然剧烈地颤动一下,那个字迹好熟悉!是小虫子,没错,是小虫子的字
> 迹!邈果然没有说谎,的确有一封写着“夏之焕亲启”的信。 但是,只有信封而没有
> 信!
> “小虫子”曾经给夏之焕写过信?为什么信封会在地下室出现呢?还有,会不会 是另外
> 一种可能性呢?也就是“小虫子”确实给夏之焕写过信 ,但是也无法证明“小虫子”写给
> 夏之焕的信就一定是夏之焕 遇害前收到的那封信啊。可是“小虫子”又是怎样认识夏之
> 焕 的呢?到底邈、小虫子、夏之焕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很多问题在我的脑子里出
> 现,但是都无法找到答案。我的心 乱得很。
> 带好这个无意中发现的信封,我离开了邈的旧居,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
>
>
>
>
>
> 叶景孝,是我的父亲。他是仁理医院的整形科的著名医师。只可惜,我们的关系 一直
> 很疏离,很淡漠。我总是感觉到父亲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在我的心里,他也总是一个
> 待人很冷漠的医生。
> 两年多以前,我们还住在加拿大,有一次我在自己家的游泳池游泳,突然腿抽筋 ,沉
> 到池底。幸亏父亲及时发现了我,救了我,才让我免于一 死。只可惜,送到医院的时
> 候,我由于脑部缺氧,醒来的时候 失去了记忆。
> 我只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死于心脏病,是父亲一手把我带大的。 但
> 是,他总是很忙,总是无暇照顾我。在我失去 了记忆之后,对于童年和中学时代的事
> 情我都无法记起来了。 父亲也好像一下子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我们的关系就疏远到
> 根本不像一对父女。
> 因为我是一个很有逻辑推理能力的学生,所以失忆以后,父亲就把我送回国,凭 着我
> 的毅力和对于心理学的学习天分,我成了这所大学犯罪心 理学系的学生。
> 也许,我应该感谢两年前的那场失忆,否则,我就不会回国,也就无法来到这个 城
> 市,最重要的是,也就无法遇到我最爱的邈。
>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买好了给父亲的生日礼物,我就去了父亲工作的仁理医院, 本市
> 最负盛名的医院。
> 父亲的助理告诉我,父亲开会去了,我只好先在他的办公室等他一会儿了。坐在 沙发
> 上,我还在想着我看到的那些信,那两张剪报和那个信封 ,我的思绪乱得很。因为有
> 些疲倦,我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之 间,我梦到一个女孩子被很多护士推入急救室的场
> 面,后来, 还好像有几个女孩子受了重伤也被推进了急救室的场面。画面很模糊,也
> 很忙乱……
> “小叶,你怎么睡着了?”
> “啊,今天是您的生日,这是给您的礼物。”抬起沉重的眼皮,我把一个包装精 美的礼
> 物递给了父亲。
> “谢谢!以后,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就不要来医院看我了。送礼物这种事在家 送就
> 可以了。”父亲还是他一贯的冷漠态度。
> 我的心一沉,有些沮丧,也许我本就不应该幻想父亲会很欣然地接受礼物,然后 ,我
> 们还可以快乐地一起去庆祝一番。
> “既然忙,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走了,再见。”我实在是无法忍受父亲冷漠的态 度。
> 在路上,我还在想着那些信。夏之焕是接到 信之后才走的,信应该被她带走了才对
> 啊!可是 ,为什么会在邈家的地下室里出现呢?难道,夏之焕的死真的和邈有关?
> 我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邈写给小虫子的信的地址:青苔路237号,也许这是我惟一 的线
> 索了。
> 其实,青苔路几乎可以算是本市的贫民窟了。几栋破旧的旧式矮楼,难道小虫子 就住
> 在这里?
> 237号是一栋破楼里的一户普通住宅。我敲了好久的门,也无人应答。
> “哎呀,不要敲了!这么一大早的。”隔壁走出来一个老婆婆。
> “婆婆,怎么这家没有人吗?”我问到。
> “这家根本就没有人住!我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这家的人 呢。”
> 说完老婆婆就不耐烦地进屋去了。
> 我震惊在那里,难道,和邈通了8年信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又或者邈是在和 一个
> 鬼魂在通信?事情真是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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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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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连几天过去了,看来表哥他们的调查也没有什么进展。
> 今天下课后,我感到很累,一个人坐公车回家,身心疲惫。公车上刚好有每天傍 晚的
> 电台点歌节目。
> “小宇,你的女朋友为你点一首许茹芸的《寄信人》,希望你每一天都快乐开 心。”主
> 持人的声音总是那么甜美。
> “习惯每天早上\看见你写给我的信在信箱\一边吃早餐一边看\三年来从未间断\ 习惯
> 每天晚上\在书房一个人静静的回想\一字一句地写 给你\生活点滴片段\收信人是我\
> 靠着你的感受活\很像 纸放进火\给爱多燃烧一些时候\寄信人也是我\想像你可能关心
> 我\彷佛船飘向海\就算不停摇摆\都觉得是爱……”
> 许茹芸的歌声真是细腻委婉,让我得到很好的松弛。尤其是高潮部分,更是缠绵 悱
> 恻:“收信人是我,靠着你的感受活,寄信人 也是我,想象你可能关心我……”忽然
> 间,我一下子从慵懒状态中清醒过来,我反复念叨着:收信人是我,寄信人也是
> 我;收信人是我,寄信人也是我! 对啊!会不会有人也像歌中唱到的那样,在一直自
> 己给自己写 信呢?如果真的是这样,收信人和寄信人就是同一个人,当然就只可能找
> 到收信人,而无法找到寄信人了。
> 我为自己的这个忽然之间的念头而颤栗。因为它意味着“小虫子”就是邈自己! 不!我
> 不愿意相信这个念头!但愿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荒唐推 测。
> 但是如果不是邈自己给自己写信的话,那么为什么“小虫子”的地址是一个从来 就没有
> 人住的地方呢?“小虫子”是确有其人,还是人间蒸发 ,又或只是一种虚幻?
> 很晚了 ,我才来到邈的家,我看到,邈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
> 孩,这个英俊得会另人怦然心动的男孩,这个我爱了整整2年的 男孩,我忽然觉
> 得,我好像 并不了解他。曾经有过那么多美丽而又出色的女孩喜欢过他。可是,和他
> 有关的女孩却又都遭遇不幸。难道是上天妒忌这个男孩吗?才 把他身边的女孩一个一
> 个都带走。
> 我打算好好预习一下明天的课程。课程的题目是:人格分裂症。这是一种介于精 神病
> 理学和心理学之间的一种病症。有一类的变态凶手是因为 患有人格分裂症而行凶杀
> 人。而通常出来杀人的 并不是凶手本人,而是他所分裂出的另一人格。
> 我又在想夏之焕的案子。夏之焕的死和一封信有关,并且我在邈家的地下室又找 到了
> 那封信的信封,但是邈写给小虫子的信封地址上所显示的 地方却十几年里根本没有人
> 住。
> 看着笔记,它们给了我某种启发,如果邈是自己给自己写信的话,很显然“小虫 子”的
> 口吻在特征上呈现出女性的特征。那么邈为什么要模拟 一个女性给自己写信呢?除
> 非——他患有人格分 裂症,并且他所分离出来的那个人格是女性,而不是男性的他自
> 己。
> 可是,4年前,报案的人是邈,4年后,认尸的人也是邈,如果他真的杀了人,又 为什
> 么自己报案,自己认尸呢?对了,我想起一个国外著名的 犯罪心理学专家曾经例举过
> 凶手本人会报案甚至会协助警方破 案的原因,就是:如果凶手患有严重的遗忘性精神
> 病,那么他 或她就有可能忘记在发病时的所作所为。
> 我想到“小虫子”,想到夏之焕的死,想到“小虫子”可能是杀人凶手,想到邈 可能自己
> 给自己写信,想到邈就可能是杀人凶手……一连串的 想法令我窒息。抚摸着邈的脸
> 庞, 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邈那天在旧居里从背后看着我的冰冷的眼神,我的手就在颤
> 抖。
>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一个有着瀑布般美丽长发的女孩子被飞驰而过的汽车瞬间撞 到空
> 中,成抛物线状满身鲜血地掉落在马路中间,然后鲜血一 直横流,流——流——流……,然
> 后我看到一个人站在人群中 好像在微笑,可是模模糊糊,我看不清那个一直在微笑的
> 人的 脸……
> 我一身冷汗,忽然从恶梦中惊醒。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欣,你怎么了? 你醒
> 醒,怎么全身是汗?还睡在沙发上?”
> 我一睁眼,就看到邈在摇晃我的肩膀。
> “我,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才会做恶梦吧。”
>
> 早上,我接到了邈的心理医生陈医生的电话。
> “叶欣,我是陈医生。今天能过来诊所吗?我有事和你谈。”
> “好的!陈医生。”
> 来到陈医生的诊所,我们谈起了邈的病情。
> “他最近到我这里复诊,他和我说起他总是不太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有人和他 提起
> 他的事,他也觉得自己好象根本没有做过。”
> 人格分裂!这是我脑海里最先蹦出的字眼,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 “怎么会?”我说。
>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我想林邈已经有了人格分裂的倾向。所以,他 发病
> 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他是记不起来的。”
> “那么,他的这种倾向到底有多久了呢?”
> “可能是刚刚才开始,也可能是一直在潜伏。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病因和 患病
> 的时间。可能是暂时性的或者间歇性的。你最近最 好多观察他。”
> ……
> 离开陈医生的诊所,我的心里感到痛苦,现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再仔细认真地阅 读一
> 遍“小虫子”写给邈的信,来推断邈是否是在自己给自己 写信。他是否有分裂出来的另
> 一个人格。
> 下课后,我回到邈的家。刚一进屋,我就闻到一阵东西烧焦的味道。我竟然看到 邈坐
> 在桌边在烧着什么。我快步走过去,问到:“邈,你在烧 什么?”而邈看到我也显然大
> 吃一惊,一下子脸色苍白。
> “你在烧什么?你怎么了,邈?”我关切地问他。
> “在烧一些旧的信件,已经没有用了,就烧掉吧。”邈的眼神是冰冷的。
> 我看到了那些还没有完全燃烧完的东西,是邈写给小虫子的信,没错!是那些信 !看
> 着燃烧信件的火焰,我的头痛起来,我的脑中忽然闪现出 我看到过的那张庾蒂被烧死
> 的照片。她的脸是完好无损的,但 是她的身体则被烧焦,她的死好悲惨。我似乎可以
> 听到她在大 火中求救的呼喊。
> 几天,只有几天的时间,我发现自己就完全生活在一个令人恐惧的世界里。我不 止一
> 遍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把我心爱的邈联想成一个变态杀 手?小虫子的无从查找——许
> 茹芸的歌《寄信人》——人格分 裂的笔记,似乎这一连串的假设都可以成立。
>
>
> 我的心一直处于矛盾状态,因为我实在是费解为什么和邈有关的四个女孩都死了
> 呢?如果真的不是邈杀了她们,那 么又是谁可以和这四个女孩同时都有关系呢?到底
> 邈的四个好 朋友的死只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杀呢?为什么邈的行为最近越来越怪
> 异呢?另外,小虫子到底是谁,是确有其人,还是根本就不存 在这个人呢?
> 这些天,因为邈的事情,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决定回我们家的旧居住几天,顺 便散
> 散心。
> 我们家的旧别墅虽然不像林邈家的那个那么设计独特,但是靠海,而且装修简单 ,非
> 常宜人。自从失忆回国后,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别墅里住 呢。爸爸总是很反对我住在
> 这个别墅,要不是我趁爸爸不注意 的时候偷偷配了这个别墅的钥匙,我是肯定进不来
> 的。
> 这个小别墅果然可爱!我来到书房,看到书房里真的有好多好多的书噢!而且, 有很
> 多关于心理学的书籍,还有一些推理小说,什么《福尔摩 斯探案集》啊,《艾伦·坡
> 故事集》啊。真没想到爸爸 也喜欢看这种书啊。我很好奇地摸摸这儿,碰碰那儿
> 的。忽然,我碰到了书桌上的台灯 的一个按钮,遮住半面墙的书架就从两边分开
> 了!书架的后面竟然有一个门!我 有些好奇,同时也有些害怕,看来,不仅是邈的旧
> 居布局独特 ,连我们家的旧居也是“机关重重”呢。
> 打开门,我走了进去,开始是一片漆黑,我好象忽然碰倒了什么东西,是瓶子倒 地的
> 声音!我返回到门口,找到一个类似于开关的东西,这个 暗室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我
> 又去找那个被我碰倒的东西,在一 个桌子的下面,我仔细一看,原来——,天啊!原来
> 是一个透 明的玻璃瓶里装着两只用药水泡着的眼睛!我吓得一下子把瓶子扔在了地
> 上!
> 我逃也似地从我家的旧别墅里跑了出来。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看到了两只 人的
> 眼睛,对,没错,是人的眼睛!
> 坐到公园的长凳上,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刚才看到的一切。我开始思索,对了!眼
> 睛!夏之焕不是在临死前被凶手活 活挖掉双眼吗?我是怎么了!居然联想到了夏之焕
> 的眼睛!可 是,那对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暗室里呢?难道——,难道——,爸
> 爸,他?
> 虽然我还是心惊胆战,但是,我还是折了回去,把我刚才弄乱的一切都整理好。 我转
> 念一想,爸爸是搞整形美容的专业医生,在暗室里发现人 的眼睛标本也许是不足为奇
> 的。
> 我又搬回到学校来住了,我的脑袋根本就无法安静下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 电话
> 给爸爸的助手纪晓锋医生,我总是叫他纪哥。
> 我和纪哥来到一个咖啡屋,我今天的目的就是想知道爸爸这些年到底在从事什么 研
> 究。
> “其实,叶老师这些年来,一直在忙于一项研究,就是如何保持住女人的青春。 他翻
> 阅研究了大量的资料了,也做了很多临床实验,还 解剖过很多少女的尸体。”
> “那都是关于 什么呢?我的意思是爸爸需要哪些具体的实验材料吗?”
> “比如少女的头发、面部皮肤、眼睛等等吧。”
> ……
> 当我终于结束了和纪哥的谈话之后,我的心突然感到沉重。其实,自从看到那双 藏在
> 我家暗室的眼睛之后,我就一直在回避一个念头,就是: 我怀疑,爸爸在利用真的人
> 体做实验。尤其听了纪哥的介绍之 后,我就更加怀疑,爸爸是用真的少女器官在做实
> 验。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开始怀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呢?而且这些人都是 我最
> 在乎的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虫子,邈,爸爸,到 底他们谁才是凶手呢?又或
> 者他们都不是,只是我的神经敏感 而已。
> 我去了爸爸工作的医院,那天刚好爸爸出差了,不在医院。我想起了关于方旋笛 和庾
> 蒂的报道。没错!报道上显示她们两个都曾被送入过仁理 医院。我想起来了,米楚自
> 杀那晚也是被送入仁理医院的。三 个女死者都被送入爸爸工作的这家医院,而且我又
> 在旧居发现 了人的双眼。如果,假设,那双眼睛是夏之焕的,那么和那四个女孩子都
> 有关系的人就不止是邈一个人了,还有爸爸!
> 这时我的头痛欲裂,在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一个样子丑陋的小女孩儿在拼命把 自己
> 的头往墙上撞,不停地撞,直到鲜血淋漓……
>
>
>
>
>
>
>
>
> 我开始逃避两个人:林邈和我爸爸。我的苦恼无处倾诉,我想我只能找表哥黎威 吐吐
> 苦水了。
> 我去了表哥家。
> “表哥,可不可以说点我小时候的事情给我听啊?你也知道自从2年前,我失忆 了,就
> 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
> “这个,我好象也无能为力啊,我也是差不多在2年前才和你爸爸相认的。对了 就是2
> 年前米楚自杀的那个案子,我去医院调查当时的抢 救情况,刚好遇到你爸爸,我给他
> 看我的证件时,他才认出我 就是他失散很多年的的外甥啊。”
> “可惜,我早已经不记得妈妈了。”
> “我妈是你妈的姐姐,她们两个都有很严重的心脏病,都是非常年轻的时候就去 世
> 了。还好,我们两个没有遗传这种病。 ”
> “对了,表哥,过些天学校要组织献血活动,我参加了,下午我还要去体检,这 2年来
> 都是爸爸亲自给我体检的,我这次是瞒着他,偷偷报名参 加献血活动的。”
> 离开表哥的家,我们一块儿去了学校的医院,准备要体检了。
> 体检完,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结果。
> “叶欣,请你进来一下。”一个护士叫到。
> 我走进医生办公室,看到老医生脸色非常沉重和严肃。
> “你就是叶欣同学?”老医生问到。
> “是啊!”我有点费解。
> “开什么玩笑!叶欣同学,你做过换心大手术,还敢来参加献血!你的体质非常
> 差!还和学校开这种玩笑, 谁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啊!”老医生显然是有点愤怒了。
> 医生的这句话,让我立刻震惊了!我怎么 会做过换心大手术呢!爸爸给我做体检的时
> 候,结果都是良好 啊!爸爸总是告诉我,我的身体状况一向很不错啊!
> 天啊,连我做过换心大手术那么大的事情,爸爸都要瞒着我,那么他还瞒过我多 少事
> 啊!
> 表哥也很震惊。
> “我们家的家族史上,有很多人都得过这种严重的心脏病,能活过30岁的人都不
> 多。我还以为你可以逃过这 一劫呢。没想到原来你也……”
> 我已经听不进去表哥在说什么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和爸爸说个清楚!
> 傍晚,爸爸刚出差回 到家,正非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 “爸爸!你为什么骗我啊!”我大喊道。
> “怎么了,叶叶?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爸爸皱了皱眉头。
> “你骗我说,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可是,在今天学校的体检中,医生发现我做过 换心
> 的大手术!还有,我失去了记忆,你就给我编织了 一个记忆,是不是我的过去,根本
> 就不像你说的那样啊?你到 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啊?我们家暗室里的那对人眼睛又是
> 怎么 回事啊?”
> 爸爸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没有血色。他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久好久。终于开口 说话
> 了。
> “其实,你不是在外国长大的,你就在这个城市里长大。你妈妈在你3岁的时候 ,就因
> 为严重的心脏病而去世了。你也很不幸地遗传了她的心 脏病,至多也活不过20岁。”
> 我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没想到爸爸会这样骗我。
> “你从小因为有病,所以很少和同龄人接触,只是整天躲在家里看书。你的样子 很有
> 些——有些丑陋,是因为你妈妈生你的时候,由于 医生的失误使助产钳夹坏了你的
> 脸。所以,你一直很自卑,很自闭,从来不和其他人说一句话。”
> “然后呢?爸爸?然后我是怎样成长起来的?”我已经痛哭失声。
> “你很爱听广播,12岁那年,通过电台的征友活动,你认识了一个笔友,就是你 现在
> 的男朋友,林邈。你和他整整通了8年的信,只有在 和他写信的时候,才是你最快乐
> 的时候。”
> “原来,我就是小虫子!那个神秘的小虫子是我啊!”
> “爸爸知道,林邈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感情寄托,你太在乎他了,没有他的 消
> 息,没有他的信,你都会活不下去!每 次他在信里提到他新认识的女孩子,你都会痛
> 苦的用头使劲地 撞墙,直到鲜血淋漓。爸爸看到,实在是心疼啊!”
> “是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样子丑陋,所以,我就一直不敢去见他,还和他定 下永
> 不见面的约定?
> “是啊,你太自卑了,还有好几次,你都差点自杀。所以,我就——”
> “所以怎样?您就为了我不顾一切了,甚至去杀人!对不对!”
> “对!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做。所以我就杀死了所有和林邈有关的女孩 子。”
> “爸爸!”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一切!
> “你现在的心脏也是2年前移植的,就是林邈的女朋友米楚的心脏。她不是死于 自
> 杀,是我用一种类似于安眠药的 毒药把她毒死的。目的就是要救你,如果再找不到合
> 适的心脏 ,你就会死,医生曾断言你活不过20岁的,我想看到我的女儿活下去。而且
> 在那次的心脏移植手术过程中由于大出血,而导致你脑部缺氧 ,才会失去记忆。”
> “为了我,你就可以 杀人吗?还要挖掉人家的眼睛,你太可怕了,你简直是魔鬼,我
> 恨你!”
> “明天,我会去自首的。也许,早就应该到了接受惩罚的那一天了。”
> ……
> 第二天一早,爸爸开车去警察局了,看到爸爸走时的身影,我心如刀绞,我该如 何面
> 对爸爸,该如何面对林邈啊!
>
>
> 爸爸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也许,过去的所有噩梦般的回忆都 可以
> 随着爸爸的去世而告终。而我最爱的男朋友林邈,也将永 远不会知道事实的真相。这
> 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 三个月后,我打算把我们家的旧居卖掉,在书房整理旧物的时候,我找到一本日 记。
>
>
> 1998年8月25日 天气 晴
>
>
> 今天,我在方旋笛的果汁里放了一些从爸爸那里偷来的麻醉药,她过马路的时候 就摇
> 摇摆摆地,还“怦”地一下被车撞死了!我还去她刚刚理 过发的理发店捡了她剪掉的长
> 发留做纪念,因为那长发是林邈 在信中称赞过的。
>
>
> 1999年4月15日 天气 阴
>
>
> 我在庾蒂的学校宿舍放了火,还把她绑在安全门那儿,她被活活烧死了,只是脸 没有
> 被烧到,我也在火灾中受了伤,脸被烧坏了,爸爸给我做 了整形手术,植的皮正好是
> 死去的庾蒂的。太好了,我又多了 一样纪念了:庾蒂的脸皮。林邈总是在信里说庾蒂
> 是个皮肤白 皙的漂亮女孩子。
>
>
> 2001年9月30日 天气 大风
>
>
> 我今天给夏之焕写了封信,还约她去林邈家的地下室呢。在那里,我挖掉了她的 眼
> 睛,林邈被我用麻醉剂给弄晕了,他醒来的时 候,我早已经把一切都做好了。我还留
> 了夏之焕的眼球做纪念 ,因为林邈曾经赞美过她的大眼睛。
>
>
> 2003年2月11日 天气 晴
>
>
> 我用毒药毒死了米楚,谁让林邈总是在信里夸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是个善解人意 的女
> 孩子呢。
>
>
> 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
>
> 我走到镜子前面,看到我的头发,我的皮肤,摸到我心脏,想到那对眼球,我终 于明
> 白了我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为什么会心动,那是我的记忆 在逐渐恢复。
>
>
>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到:
>
>
> 当我拥有了方旋笛的长发,庾蒂的面孔,夏之焕的眼睛,米楚的心脏时,我就可 以
骄
> 傲地和林邈说:我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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