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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像麦子一样爱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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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7 17:39: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六月是麦子的季节。在李皎然的家乡,这个时节宽阔的马路上已经铺满这种收割后的植物,它们沉默、厚重、干燥。车子碾压过后,溢出粮食的清香。这气息根深蒂固,使她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一到六月,也恍惚闻到这空气中的乡愁。

乡愁沉默、厚重而干燥。

她也曾像麦子一样爱过一个人,长远、温和而悄然。

一如站在桃花面前,她只能是安静的。

在这样六月的空气里,李皎然拆一个包裹,两包方便面,是几年前最便宜的那种。包裹上没有留寄件人的信息,她却立刻知道了是谁。红了眼眶,几乎要哭出来。

那是她从前的感情,好得像从不曾真正拥有,好到要用余生的全部时间来慢慢失去。

他们并肩作战最困苦的时候吃的面,市面上大约已经停产,杜微白费了苦心寻来,用于破冰。

这么一想,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久。

李皎然第一次见到杜微白还是在她大四的时候,那次她作为助手陪影视系主任庄老师参加一个影视投资广场沙龙,中场休息时他过来递名片。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他简单又随便,T恤牛仔,没有穿皮鞋。他说:“你好,杜微白,这是我名片。”

据说,一个男人如果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学会穿皮鞋,那么他不是混得太差,就是混得太好。那一年,杜微白刚好30,属于后者。

他很有名,李皎然也有听说,是大好几届的学长,才华与个性并重,中途因严重缺课被学校劝退,22岁有第一家自己的公司,几年后卖掉,赚了一笔钱。30岁有第二家公司,做影视,投成了两个项目,在圈内名声鹊起,人生风光快意。

是这样的人,李皎然看着他。他的脸背着阳光,有暗影,像一笔一笔的素描。
她说:“我没有名片。”

“那你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写在我手上。”他摊开了手掌。

宽阔,像一面海。

隔了一个星期才收到他第一条短信,喊她下女生宿舍楼。他靠着黑铜灰的两座小跑,对她招了招手,从车里拎出一盒巴黎贝甜的蛋糕。

“去上海出差,那里的姑娘都爱吃这个。我想无锡的姑娘应该也爱吃。”

李皎然不解风情,“我不是无锡人。”

“那美女都爱吃。”他把蛋糕塞进她怀里,轰了下油门,扬长而去。2008年的杜微白在他人生的好时候,赚所有满足他野心的钱,泡所有他看得上的妞。

李皎然只是其中一个。

渐渐有了来往,他带她出去吃饭,参加他朋友的聚会,一帮大老爷们坐在酒吧街的露台,开一瓶Amarone醒着,几桶德国黑啤,喝着酒,称兄道弟,谈生意上的事。而生意是只属于男人的话题,无非是赚着几十万的人大谈成百上千万的项目过过嘴瘾。那时候的李皎然,瘦瘦小小的,跟在杜微白身后,被一帮大老爷们起哄,要她喝酒。杜微白像母鸡护雏,截住每一杯递给她的酒,喊来服务员,给她点了一堆果汁。李皎然就着吸管喝果汁,听这帮人吹牛。

他们抽烟也讲究,用一根细铁丝把烟身疏通,插入细细的沉香,再点燃,烟味混着幽香,李皎然凝视在在白雾中微微闭眼的杜微白,心忽然瑟缩了一下,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又有暖流抚顺它们。

汉语中,称这一生理反应为心动。宋词更美一些,是“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是盛夏,她年轻如饱满新鲜的水果,露着脂白又结实的大腿,脚尖挑着凉拖玩。杜微白拍了一下她的腿,她骂她流氓,嘴角却是梨涡浅笑。

后来的李皎然不止一次回忆,如果那个夏天的变数没有发生,她和杜微白会怎样。是否会有爱情发生,但也只是发生过,她可能只是他泡过的一个妞,而后移情,而后星散,也不会有后来的念念不忘。

但是命运突然在那里拐了一道,那个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杜微白的公司突然就一落千丈,从前的拥趸作鸟兽散。几天兵荒马乱,周遭的世界突然就安静了,30岁的他再度回到20岁时的一无所有。

唯一多了一个李皎然,替他应对所有公司清算,工商注销的琐事;把他从酒吧门口扛回来,放进干净温暖的床;藏起他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生怕他想不开。那一年的李皎然,不是拯救地球的英雄,只做为他上天入地的女超人。

渐渐的,杜微白也缓了过来,盘算着还有一套房产可以卖了重头再来。他这样的人是不怕失败的,只怕温水煮青蛙磨掉身上所有的锐气。他问李皎然是否愿意留下来帮他。问的时候是忐忑的,他开不出诱人的条件,唯一的筹码,只是从前他对她的好。

李皎然在厨房煮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们都有一双白手起家的手,怕什么?”

他们做回杜微白最初的老本行,弄了一个很小的传媒公司。7月流火,两个人到处跑着找办公地点,终于在老城区的一个民造别墅区找到一个合意的房子。里面够破,房租水电都便宜;地理位置适中,公共交通都方便。

然而那真的是一间百废待举的房子,墙体表面大面积脱落,钉子留下的洞眼到处都是,地面更是脏污地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有那个阳台是破败背景中唯一的一抹柔笔,阳光透亮,一株高大的广玉兰树,水泥栏杆上爬满墨绿的爬山虎,红色的野蔷薇星星点点。

在后来无数个明媚的午后,当李皎然站在这个阳台上远眺市井里的车水马龙时,她的记忆都会回到2008年的那个清晨,她和杜微白拿着用最后所有的钱换来的这把钥匙走进这里。屋内一片萧索,唯有阳光的铺撒带来些许生机。她靠着结着蛛网的门框,看着杜微白走进阳光里。他的背影很坚实,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站着,静默了许久。

那或许就是这座已经老得白发萧然的房子里,初始的幸福吧,是一片废墟里开出来的一朵花。

2008年的李皎然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刷子,把地面擦得干净发亮。

她和杜微白的09年、10年,可以用一些气味来回忆:六神的花露水,夜深的煮沸的泡面,夏天养在茶碗里的洁白栀子,十二月隆冬时晒在阳台上的被褥……

他们后来呢?后来当然翻身了。

第一年,他们都把家搬出了办公楼,杜微白给李皎然找了一个不错的住处。适逢她的父母来无锡探望,他特地问朋友借了辆车,载着这一家三口,宾主尽欢地玩了两天。只这两天,李皎然才恍悟这个待了好几年的城市的美:灵山薄暮时的雾,鹿鼎山的夜景,醉乐堂的桂树,渤公岛的樱,惠山的茶……

她玩得有滋有味,杜微白却心有愧疚。“小皎,辛苦你了。”

李皎然眼睛望着他,“是我自己乐意的。”

他们赶项目进度的时候,没日没夜地熬,李皎然累的趴在地上画设计稿,完成的时候腰几乎直不起来。他连忙来扶她,她穿着他的旧T恤,远远看去,两个人像一对兄妹。

那两年,他们是越长越相像,没有发生的爱情,变成了另外一种养分滋生进他们的生命。李皎然有的时候悄悄望着杜微白,心里难过。她知道他们是错过了。那个她跟在他身后,满是啤酒清香的盛夏,永远地过去了。

第二年,公司越来越好,又投了几个项目,杜微白渐渐恢复到从前的样子,还是喜欢那种瘦得像一只蛤蜊一样的女孩。买了一辆车,偶尔带李皎然出去兜风,有一条路,要经过一座很长很长的桥,那里的夕阳特别美,冬天是枯黄的芦苇,夏天则变得笔直翠绿。桥下是温和的湖水,好像人可以开着车,奔入这样温暖而让人平静的怀抱。

他们都不怎么说话,杜微白握着她冰冷的手。那一阵,李皎然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长久的失眠令她脆弱而敏感。她望着窗外的景象,只觉满眼苍凉。她说:“杜微白,我还是喜欢你。这么久了,还是喜欢。”

他有些愕然,好像突然才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愣了好一会,才说:“小皎,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啊。我视你为一生的挚友,最珍视的朋友、事业伙伴。没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李皎然侧过头,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想把我心里的话说给你听。”

那个傍晚之后,他们尴尬了几天。之后又相安无事。只是李皎然还是睡不着,杜微白托人在国外带回了一些天然成分的Melatonin给她,第二天她面色好了很多,说:“药效很温和,服下后一小会就能入眠,还能做到很美的梦。”

那温和美好的感觉,像被那个黄昏温暖的湖水慢慢覆盖上来,像轻轻的被子,像他宽阔的手掌,像那初见时,手心里的那片海。

一个月后,李皎然在单身公寓里,服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我几次起身要走,而终未走成。但我几次想将你拥抱,却也未能拥抱得成。”

李皎然终于要走了,这么几年,像一条被系在伤心地的孤舟,终于被松开了绳。杜微白送她去国外深造,她选了布鲁塞尔,学习艺术与哲学。

临出国前,他们约好一起吃顿饭,选了一家新开在半山腰的餐厅,他晚到了一会,隔着落地窗看着她懒在沙发里,用iPad在看电影,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毛衣,头发又长长了很多,散在瘦削的肩膀上,杜微白隔着窗户凝视了她很久,心中也难过。想到这几年,他们亦师亦友,如兄如父,偏偏没有做恋人的缘分。

她扭过头,隔着窗户看他,眼中亦有泪光。

纵然心中怀缅往事,也知道来路不可追。

是隔了好几年,她才有机会告诉他,离别那天她看到的那部电影叫《真爱至上》,里面有一个故事是讲一个男人毫无希望地爱上了一个女人,于是在圣诞节前夕,他拎着一个录音机,放着她喜欢的音乐,用画板对她做了一次无声的告白,而最后一句话就是:“我荒废的心会永远爱你。”

他最后握了握她的手,像握着一块冰。天上悬着冷清的月亮,也是凛然不可问。他柔着声音说:“上楼吧,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我来接你去机场。”

那晚他也没有走,静静地在车里坐了一晚,也不觉得累,想着这可能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深夜下了一会雨,枯叶覆盖在车窗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难过,好像送走的,是一整个青春。

在李皎然走的那四年,他们也联系寥寥,仅止于一声新年快乐或是生日快乐。杜微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过国,只是再没有来和他见面。

古人写茶花谢为落花如斩首,世间情事也不过如此,看似来去如逐轻舟,举重若轻,其实到头来还是这般落花斩首,让人心生苍凉,却硬要说不过世事寻常。

这几年他也有过几段情事,只都没有结果。却渐渐怀念起李皎然,心里像手植了一棵无花果树,从不曾开过花,果子却已悄悄成熟。

如果不是医生说他患上了视力渐退的病,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联系李皎然。心里就一个念头,趁着目光还清明,想再看一看她的模样。

隔了四五年的会面,李皎然迟到了一会。看到杜微白坐在不远处的藤椅里,视力大概衰退了很多,呈现老花眼的症状,所以把手机拿着远远的,一个字一个字拼着。不一会,她收到信息,问她到哪了,是否迷路。

她不近不远地望着他,那张二十多岁就装在心中的脸,是一张感情丰沛、动人的脸。

这几年风雨飘摇的委屈,就在那一声是否迷路中,如晨雾,轻轻消散。她走到他面前,轻轻坐下。

时隔经年,该聊些什么呢?

就从他们各自长得第一根白头发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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